Chapter4 北极有熊-《金色木马银色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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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顶楼加盖的阁楼,什么人忘了锁,是谁找不到,未满十八岁的我,你是一滴滴隐形的眼泪,风一吹就干了……
一首歌在寂静的空间里轻轻地流淌着。
海心凝望着案头的炭烧咖啡,心头那丝不安更加强烈。恍惚中,她想起三年前的一个早晨,也有一个美丽无比的女孩曾经约自己一起吃饭,然后,她对自己说,他们那些人是很高贵的人,生活在孤独的塔里边,外边的人想要进去,里边的人想要出去,对身边所有的人,都是一种伤害。
然后,她下定决心,让一切不再迷乱,回到原点。
现在,虽然她不知道晴天想要和自己想些什么,可是那感觉,却与记忆中的那一个早上,出奇地相似。
……思念被时光悄悄摇落,酸酸地咬一口,青春的苹果,香香地催眠了我……
“杨助理,我帮你点了炭烧咖啡,不知道你是否会喜欢。”晴天举起咖啡杯,轻轻地浅抿了一下,“这种咖啡是最苦的咖啡,有人把它叫做咖啡大鳄。据说,它与金融大鳄索罗斯也有些渊源,因为他们都有能力让人们尝到一种冠冕堂皇的苦法……杨助理,你知道什么是痛苦吗?一杯小小的炭烧咖啡算什么,外国人的假惺惺的噱头。我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痛苦。痛苦就是你在二十岁的时候亲眼看着你的父亲从八十多层高的楼顶上跳下来,摔得脑浆迸裂……痛苦还是你后来发现,他选择那样的死,是因为他害怕,他无法再背负一身的债,他是个胆小鬼,他抛下了两个女儿一个人逃掉了……然后,他一身债,全都落在你的身上,你本是个广播学院的高才生,而现在,你害怕夜晚,因为一到天黑的时候,你就有一种疯狂地想要割脉自杀的欲望,如果不是……你还有个小小的妹妹,你要照顾她,在爸爸死掉,妈妈逃跑后,只有你可以照顾她……
“你觉得你快被毁了,好多人……面目狰狞地想把你拉到泥泞里……这就是真正的痛苦。”
她长长的睫毛静止在室内优雅的淡蓝壁灯光芒中,仿佛她所讲的那些事本是与她无关的,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
“如果你经历过这种痛苦,那么这种炭烧,还怎能说它苦。”
“晴天姐,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海心不安地咬咬下唇,晴天的话语里有一种凛冽和绝然,像刀锋一般。
“你很早就认识季博雅了吧!”
“我……曾经在季家生活过一段时间。”
晴天轻轻吐口气,“这是我最不喜欢的桥段,与深爱的人终于有机会在一起,却发现自己在他的故事之外,或者说,根本是迟到了。我不想做悲剧人物。你爱他吗?”
海心愣住了。
“你出局了。”晴天紧迫地望着她,“我问你爱他吗,你居然会犹豫,所以我判定你out。因为如果你问我爱不爱他,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我爱他,我为他愿意付出我的生命,交出我所有的功绩,摔碎我所有的荣誉,断掉自己所有的退路。所以,杨助理,你听着,把他让给我。”
“你怎么这样说……”
“早在三年前,我家破人亡。我很惨,有一天晚上,在我打算把自己出卖给魔鬼的前一天晚上,我握着一枚十字架,我问它,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只有邪恶,那些丑陋无比的嘴脸,那些怯弱无比的男人,就是一切了吗?我真的没有退路了吗……就在那一晚,奇迹却发生了,季博雅成功收购了环球,然后,我,还有许多许多的人又看到了希望。因为他,我终于没有坠落。我卖掉了我父亲的公司,还了所有的债。然后,我像重生一般地开始奋斗。我拼命地向上攀爬,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标……我要他知道我的存在,有一个叫晴天的女人,美丽,优秀,在等待着他……
“现在,我终于等到他了。我一定会牢牢地抓紧他。所以,请你把他让给我。我这样讲,不是求你,只是通知你,就算是一种画地为牢吧,我已圈出了一个世界,我不会让第三个人进入。他是那么棒的男人,而你,太平凡了,你不该也不配呆在他身边。”
晴天一边说一边瞪着伶俐无比的眼睛看海心,那女孩在她的目光下,有些瑟缩。
真是不堪一击的对手。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你走吧,我以后不会再麻烦你做任何事。”
果然……又是要她离开。他身边,永远都被这种强悍的女人围绕。所有人都以为了解他,以为她们是他的需要。因为她们永远看到的是他的强大,他的完美,他的无所不能。用这种想法来圈定爱,才是真的出局吧!那个人,他会眉头都不皱一下,完全地忽视她们的存在。
于是,海心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怜悯。沉默地站起身,她离开小小的冷饮厅。
回到前世今生塔,电梯间里,她遇见了蓝少和一干电视台的高层。他们一群人正直上顶楼的会议室。她礼貌地点头打下招呼,然后把自己缩在电梯的角落。
蓝少扭头看她,眉头让人无法觉察地皱了皱。他抬腕看看表,然后对身边的高层说:“等我十五分钟,我有些事要交待一下。”说着他竟一把拉起了海心的手腕,从最近的一层楼走出电梯。
“你……你干嘛?”她低喊。
蓝少不语,一路把她拉到楼侧的落地窗前。那一刻,仿佛一整个电视台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那里,电光火石,又很快地湮没于无形。
“不是要炒老板的吗?怎么一天不见,又变乖乖牌了。”他一开口还是那百年不变的蓝氏调侃。
“对不起……”想起人家一直无私地提供血液,海心低下头忏悔。
“哎呀,你怎么又这样讲话了?你不知道我因为看见你变得像个野蛮女友一样有多兴奋。小丫头,你告诉我,你到底把姓季的那小子怎么了,把他毁成那样。”
听了他的话,她吃了一惊,一下子抬起头来:“毁?他怎么了。”
“他昨天晚上喝了很多的酒,今天一大早就决定去投奔他的婚姻。”
“婚姻?”
“我妹啦。她和我姑妈搭一早的班机过来。他去接机了。”
“噢……”她一下子又垂下了头,不就是接机嘛,这个蓝少,说话太没谱了。
蓝仪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小丫头,别说我没提醒你。等到我姑妈回国,他们俩离结婚就不远了。我姑妈,是出名的王母娘娘,母仪天下……哎!你说我为你们着的什么急呢。不过,说起来,你昨天晚上到底把那小子怎么了……我很好奇!”
“没怎么。”
“他很焦虑。”
“嗯?”
“他昨天借酒装疯打了我。”
她长长呼气,心想以蓝少这张嘴,挨揍是不需要理由的。
“你们俩还真是一对儿,这嘴严的,可以进中情局了。”蓝少放弃了追问,忍不住又是一阵调侃。
“台长,我可以走了吗?”
蓝少望望窗外,一忽儿脸色凝重了起来。
“杨海心,现在是十点二十一分,再有二十分钟,从美国飞回来的班机就会降落。你听好,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如果你爱季博雅,就马上去机场找他,否则,你永远都失去机会了。杜家和季家的生意因为这三年的融资,已合为一体,密不可分,而我的姑妈,是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不惜毁天灭地的人。我不想看到最后她和博雅拼得两败俱伤,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是你快点去机场,把季博雅带走。”
海心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蓝仪丰,他讲的那些话,她有些听不懂。
于是……她第一次看到性格超好的蓝少皱起了眉头,“我讲话你没有听懂吗?我真是奇怪为什么博雅要喜欢你这种古古怪怪的女生。你看着我,我在这个城市困了整整三年,我蓝仪丰!因为自己许下的诺言而被变相囚禁了三年。你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关住了我吗?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你根本不知道你拥有的是多珍贵的东西。”
她的心突突地狂跳起来。一直以来……她心中就藏着这个问题,为什么这位坐拥天下的少爷会成为自己的血牛。是什么迫使他呢……蓝少的目光纠结,重新提起那段往事不会令人感到愉快。
女孩凝望着他,大大眼睛透射出淡淡的紫色光芒。他有些惊讶,此时的女孩,竟是如此美丽,因为过于期待而全身都散发出一种绝色的美丽。
“他……给我下跪了……”
女孩的眼睛蓦地发出了一股炫目的光芒,她呆了三秒钟,忽地,抬起手来,一巴掌重重地挥到了蓝仪丰的脸上,然后她转身飞快地奔了出去。
……狂奔……她觉得自己在那一刻被击碎了,被燃烧了,她在内心狂喊:季博雅,你这笨蛋,你用尽全力也没有讲出来的那句话,我来说给你听。
十点三刻的机场。晴空万里无垠,有状似羽毛般的云贴在天涯。
顶楼。原本空荡宽敞的vip候机室里立了许多人。西服革履,气度不凡。落地窗前。万丈光芒袭入,映得一座候机室如同宫殿一般。大理石的地面上反射着暗金色的光影,流连波动仿似梦境。季博雅坐在阳光里。长长的真皮沙发上,他一人端坐,金色的日光把他团团包裹,他仿似君临天下的帝王般。
这时,一个机场的工作人员快步走到季博雅身旁:“季先生,专机已经平安降落,您等候的贵宾们已经沿着贵宾通道走过来了。”
季博雅点点头,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缓步前行至入境口,双手背负等待着。散散而立的众人见他行动,也停止了三五成群的私语,有序地聚拢在他的身后。不一会儿,层层的玻璃门后,一群人缓缓地出现了她们的身影。金色阳光深深浅浅地映射,她们穿行在阳光里,愈走愈近……穿着一身雪白长裙的杜云茜依旧是一身的仙子气质,而她,右手挽着一位中年的女士……季博雅挺直腰背,脸上露出了公事化的笑容……这一场财富与财富的会晤,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仪态端方。
如果不是……一声呼唤……
“季博雅!”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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