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柔伊惊讶地问道。

    柔伊的发问其实也代表了我和胖子的心声，本来“水滴”的物理特性已经让我们难以理解了，韩雨最后一句话让我们重新陷入到迷惑之中——整个魔鬼山坳都是“水滴”？

    韩雨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淡定地解释道：“如果像石大哥所说的那样，‘水滴’只有山坳上面那一点儿的话，那么‘它’必然会发生位移，不过从Z组织收集的资料和数据来看，几十年间，‘水滴’没有发生过长距离位移，只有少量的偏移，说明‘它’的位置是相对固定的。喜马拉雅山上常年风雪侵袭，‘水滴’却一动不动，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韩雨顿了顿，继续说道：“目前，我没有地质学证据证明整个魔鬼山坳和‘水滴’有关，但从物理性质推算，我们所认识的‘水滴’，其实只是外露的一小部分，这种物质大部分其实在地下。”

    说罢，韩雨拿了一个杯子，然后开始往里面注水，直到水漫过杯口，超出杯口的水由于张力而不外溢。韩雨指着超过杯口的那部分水，说道：“我们所测定的魔鬼山坳的‘水滴’，其实就是这一部分。”

    我、柔伊和胖子盯着高出水杯却没有溢出、外沿光滑圆润的那部分水，瞬间理解了韩雨的意思。

    我们看到的魔鬼山坳，只是冒出杯沿儿的那部分水罢了。

    来到这里之前，我对魔鬼山坳诡秘的存在有诸多怀疑，Z组织的那些秘密材料更是没放在心上。心想许多超自然的现象或早或晚总归可以用科学来解释。而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肤浅了。面对像变色龙一样可以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让人和物凭空消失的一团“气体”，好像说什么都很苍白，做什么都很无力。

    我从胖子和柔伊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失落神情。

    我问韩雨：“进入‘水滴’的人都去哪里了呢？”

    胖子和柔伊似乎听懂了我话中隐含的意思，我在向韩雨确认，二十年前失踪的探险队存活的概率。

    韩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的假设是正确的话，人到‘水滴’中，是没有办法出来的，就像被吸入水滴中的虫子一样无力地垂死挣扎。换句话说，你可以认为魔鬼山坳是一个填满某种人类无法呼吸的气体且高度未知的大洞，被吞噬进‘水滴’后人是会下坠的。所以人要么窒息而死，要么摔死。”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就像我此前说的那样，‘水滴’是有黏性的气体，可以干扰电子设备，在可见光下呈现透明特性，还可以变换形态伪装，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物质，所以有很多的可能性。我们从外面看‘水滴’和从‘水滴’里面往外看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或许‘水滴’内的物理性质与自然界不同。”韩雨补充道。

    胖子这时候突然问了一句：“最坏的情况呢？”

    韩雨思考了一会儿，答道：“如果‘水滴’有腐蚀性，那么所有被吸进去的人和物体，都会在瞬间被腐蚀殆尽，没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