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不过阿勒雅瞪了眼自己母亲:“又胡说八道!” 述律平笑了起来,然后说道:“申配不可能只是对我动手,武平镇那么大的事情,他们动手必定是面向许多人,中説行今日宴请将要出征的将领,那里必然有事发生,你走一趟申配那儿,杀不杀他你做主。” 阿勒雅点点头,然后看向那站在一侧的祭祀:“陪着,别走开。” 那祭祀当即点头。 而阿勒雅走过尸首,脚踝之上铃铛叮当作响,朝着宫殿之外走去。 …… 昔日担任夏晨峰身边谋士的申配 事到如今其实没什么人记得他,或者说好些个人都完全不在乎他的存在。 小人物终究是小人物,哪怕跟过一些大人物身边左右,所有人的目光看到的也是那位大人物。 而申配,以前倒是将自己当做大人物,但后来从来没有将自己当做是什么大人物过。 年少时在家乡豫州城外的镇子上,他被称为神童,三岁识千字,五岁读诗书,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已然考中童生,十岁中了秀才。 当时的申配看周围人,心中窃喜的同时,不知何时开始,他能看出这些人想做什么,甚至能从他们举止之中猜出这些人后来会如何。 而申配用这个小聪明,得了不少好名声,天才的名号以及他人的恭维让他极为舒服。 但是风光无限之余,可到了豫州参加州试,接连受挫,左右看去,无一不是各自所在城镇青年才俊,无一不是堪称天才的存在,虽然看得出这些人一个个是什么样子,但让申配压力倍增。 直到不过一场文会,让申配见到了那个比他年长三岁名叫温道济的人,在他面前,他昔日头衔黯然失色。 因为那个男人,让申配感觉,胜过自己太多,他看人极准,看温道济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州试接连受挫,但终于在二十五岁时,他通过州试成为举人,于是他前往了京城科考。 而即便是这个年纪高中举人,在他家乡,依旧许多人推崇其为天才。 而就在京城那里,他再次见到了那个温道济,听说也是来科举的,让申配庆幸,如今的他看人的直觉越发清晰,他看温道济虽然才学八斗,较之数年前更高大,但他也自信满满! 因为比自己早那么多年高中举人,却也到了如今还在科举,不过后来得知,温道济高中举人之后就暗自在家读书从未参加科举,只是今年才来。 这也让申配心中开始较劲,想到当年家乡那场文会之上,那么多人推崇他的场面,暗自决定定要胜过温道济,在这京城内将自己名号传遍。 只是 一败涂地! 他连乙榜都未曾上去,而那年,他看着榜单之上名字李九郎,苏子玉,温道济,沈悦,杜预,崔俞,张沽,佑敛 如杜预,崔俞,沈悦这般经世之才都未入三甲。 落寞之下,申配坐在酒馆内喝酒,看着身边与他一样暗自落寞的人,其中一些人他认识,皆是各自家乡所谓天才,皆是出口成章才学饱腹的文人,每一人申配接触过后,都有不俗才学,但都落了榜。 那一夜,申配回到住处,听着许多人赞许那榜上一个个人名的同时,更有许多人称赞李九郎,苏子玉,温道济的才学。 想了一整夜后,申配收拾行囊回家,他明白了,自己并非什么真正的天才,或是说能从全大夏各州之地万万人中脱颖而出前来参加科举之人皆是天才,但天才亦有高下,他们这些天才,抬头仰望之人才是真正的天才。 而后,申配接连数次科举,全部落榜。 每次落榜,都让申配重新审视自己,觉得自己越发平庸,重新去看世人,更全世间百态,他已经不是家乡人口中天才,但好像没了这头衔,他发现他看人更准。 时至今日那榜单之上那些叫得上名号的人,有当朝相爷,有一州总览军政大权的总管,更有六部九卿之中的堂官,还有手握军权的参军,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坊间对他们那一届的科举榜单,称之为百年难遇的龙虎榜。 而申配. 如今虽然是大林牙院右林牙,论官职,也算是大夏那边的门下侍郎位置,但却是个漠北这边的官职。 说出去,让人笑话不说,甚至祖坟都要被人给扒了。 漠北王庭之内,学着大夏修建的宅院也有许多,其中一处宅院便是漠北太后赏赐给申配的。 申配将其改名为【不争宅】。 今日申配早早洗漱好了后,并未穿上那大林牙院右林牙的漠北朝服,而是换上了自己拿大夏服侍,安静坐在自己宅子大厅所在。 大厅内早些时候就有数人前来。 算是两拨人,一拨人以南院大王中説行为首,身后都是南院大王府邸的官员,另一人就只有一人,阿勒雅。 阿勒雅来了后侧躺在宅子长椅之上,双手翻看着红楼,姿容妩媚,面带笑容。 中説行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厅之内,看着这位申配大人,有些好奇。 倒是跟随中説行一起来的那几人满脸恼怒神色,尤其是欧阳炎跟另外一名叛逃到漠北的世家子弟。 欧阳炎看看中説行,又看看阿勒雅,思索片刻后,直接抬起手:“申配!太后对你不薄,你竟然想要下毒杀她!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这话一出,身边那名大夏人更是赶忙接着骂道:“因赏识你才学,太后任命如此要职给你,而且我等走投无路,也是太后收留,漠北可谓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你这个背信弃义之徒,你甚至还对那些将领们下毒,你是想杀了他们,让我们漠北在此战之中败了不成!” 申配抬眼看向两人,轻轻一笑:“两位倒是适应的快。” 说着,申配站起身朝着阿勒雅与中説行作揖后说道:“在下申配,大夏豫州平靖人,先帝旧历十二年举人.” 说到这里,有些惭愧一笑:“但才学不足,终身未入科举榜未成进士。” 说罢,申配重新坐到椅子上,腰杆挺直。 但欧阳炎看到,才要开口怒喝。 申配接着说:“在下并未打算杀述律平。但其他人,确实是打算杀了。” 欧阳炎当即呵斥:“你还敢直呼太后名号!莫忘了太后乃是我漠北最尊贵之人,岂是你这等猪狗之人能叫名号的!” 说话间,一步迈出,抬手朝着申配就是一巴掌。 欧阳炎虽然并非武夫,但也略懂拳脚,否则也不会沿途逃过追捕。 而申配是真正的读书人,这一巴掌结结实实挨上。 哐当一声。 申配倒在地上,脸颊红肿。 欧阳炎就要抬脚时,却是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向中説行,注意到中説行看着他,立马行了礼,瞪了眼申配后,回到自己刚刚位置上。 而申配将嘴唇上丝血擦去,站起身后整理了一下衣裳,随后看向欧阳炎轻轻一笑:“身为大夏人,为何不敢叫漠北太后名讳,为何要怕漠北人。大夏人,自有夏人的就骄傲!” 说着,申配扶起椅子重新坐下,腰杆直挺,毫无俱意。 欧阳炎与那名叛逃过来的世家更加恼怒。 不过中説行问道:“差不多死了一百来号人,虽然举足轻重之人才死了五人,但也了不起,我看了你的手段,你应该猜到了,我们早就知道你是内应吧。” 申配点头:“那日宴席,公主殿下看我时,我就知道暴露了,不过你们既然不杀我,我又何必多说什么。而且接下来你们在我身边安插的人太多,确实也让我头疼,有时候寸步难行。” 中説行似乎明白什么,笑问:“所以,你利用了他们对你的警惕下毒?” 申配笑着点头:“是。” 中説行看了眼阿勒雅,随后说道:“是我们蠢了,但也不怨,终究是觉得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能做什么,所以大意,他们死的不冤。但那个毒,我猜想以你的手段,应该是可以使太后中毒吧。” 申配再次点头:“公主殿下与无相上人不在身边,我有九成把握可让述律平中毒,但我说了,我没打算杀死述律平。” 闻言,中説行看了眼阿勒雅,随后说道:“但那个试毒人确实用了能杀人的毒,将你会让太后拉肚子的泻药给换了。” 申配沉默了一下后说道:“那孩子看不到太后死了的后果,但我理解她。一个家人被你们杀了的奴隶,装了十多年拼了命卖好求荣,为的就是杀太后。她只是个可怜人。” 中説行说道:“其实应该说我们没想到,一个做了十多年试毒人随时会死的人,装了十多年怕死,到最后突然不怕死了。想来,大夏皇帝她们在看到武平镇那些人时,应该跟我们一样惊讶。” 申配笑了下:“陛下与娘娘不傲慢,只是没想到而已。而你们是因为傲慢。” 中説行反问:“不杀太后,是因为你怕漠北举国震怒?” 申配摇头:“述律平得位不正,虽然反对声尽数压下,但她死了,许多人只会有其他心思,这方面讲,述律平死了对我大夏百利而无一害,我在前来漠北的路上,一直是这样想的。” 中説行瞥了眼阿勒雅:“直到见到这位?” 申配摆正了下衣裳,而后拿起桌上茶碗:“述律平死了,公主殿下就要继位,那时候的漠北虽然会乱一下,但也只是乱一下,以公主殿下手段与实力,一个空前团结的漠北会出现,甚至无数漠北这边江湖人会涌入朝堂,萨满教与朝堂联合,而且公主殿下太聪明,因此述律平不死的好。” 阿勒雅看了眼申配:“我母后在与不在,在你心里区别这么大?”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