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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慧英怔了下才啐了一口。“阴阳怪气的，不说这个！港商大老板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郑光威垮下了肩膀。“拜托，打不通你该去问那个死胖子、你问我？”

    “什么死胖子？尊重点！告诉你件事儿，咱家的窗户半夜给砸了……”

    郑光威心里一紧。“什么？你跟爸怎样？”

    “就碎了厨房的三块玻璃，我琢磨着应该是国棉总厂那边的问题，你爸已经好几天都没回家了，一直待在那边呢，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他是年货也不备、家里事儿啥都不问的，你说说，这像什么话……”

    马慧英在絮叨着、在抱怨着，郑光威听了半天才明白这是老娘在表达不满，也是在拐弯抹角的提醒他快过年了、该回家去住了，但他好不容易才搬了出来、哪里还肯自投罗网，因此也就干脆将话题转到了国棉总厂的整顿、转到了老爸那边的具体情况。

    浑然不知话题被儿子给拧偏了，挂着国棉总厂财务总监头衔的马慧英这才道出了实情，国棉总厂虽然已经被港商收购了、第一笔资金也已经到账了，可问题是郑大民准备对国棉总厂臃肿的机构进行整顿，处处掣肘、工作难以开展下去，刚准备对厂里那些光拿钱不干活的干部们动手、家里的玻璃也就被砸了。

    “我爸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被困在会议室里面了……”

    郑光威急了。“困？这还能叫没事儿？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也不是一开始就被困住的，你爸昨天下午打电话回来说快谈好了，不过没想到因为补偿金的问题、有几个部门又不干了，说什么要一视同仁、不能搞区别对待什么的，你爸不同意、结果就又僵住了……”

    国有企业的弊端本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也就是出资方是港商、是唐胖子这种不为市里面领导摸底的人出面才有了现在的摸样，若由大民服装厂出面把国棉总厂给买下来、郑大民能不能进的了厂门都要打个问号，郑光威也来不及吃早饭了，给赵德喜去了电话、让他带几个人在国棉总厂门口等自己过去，开这车也就赶紧往那边赶。

    昨晚上的积雪、街上已经有清洁工在清理了，但十几公里的车程、郑光威还是足足用了四十五分钟，等到了国棉总厂的大门口可就被聚在一起的那一帮五大三粗、全都裹着军大衣的壮汉们给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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