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计中计-《九宫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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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铮铁骨觅江湖,梦中豪情荡八方。
铁剑残锋恩仇录,侠骨柔情空来风。
江湖中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江湖中恩怨离愁,冤冤相报,总是充满了痛苦。纠缠在其中,活的不在自己,活的痛苦,可古一舟此刻却没有痛苦,古一舟的心已经化了,他心里很暖,仿佛就算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蓝玉暖了他的心,能得到一份全心全意的柔情他还祈求什么?
古一舟眼中望见了蓝蓝天,耳中听到树叶传来窸窣的声音,好像一切都变了明朗。
他怡然自得。
古一舟手里拿着玄铁火枪,玄铁火枪不是银白色,也没有阳光的黄色,枪身的颜色漆黑,黑的如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它是黑暗的,可古一舟仿佛在玄铁火枪上望见了光。
古一舟本想说很多话,他想用生死来讽刺霍鲸,使他意识到自己。这一赌不知是生是死,若生,像是一场噩梦,一枪爆头,最后真的就死了。古一舟想问问霍鲸有没有遗憾,若死,总该了无遗憾,问了一定会使霍鲸畏首畏尾,因为他怕死,但现在古一舟不想再问,没必要先声夺人。
古一舟静静的和霍鲸去赌。
古一舟放开了蓝玉,他望了一眼霍鲸,他向霍鲸点了点头,他来到了另一张桌子。
所有人都在望着这张桌子,这张桌子里只有古一舟和霍鲸生死相对。
古一舟把玄铁火枪对准天空,古一舟扣动了扳指,砰的一声惊响,玄铁火枪响了,古一舟在做给霍鲸看,若不对玄铁火枪一试真伪,霍鲸不会放心,古一舟再次装了一枚子弹,他将枪递给了霍鲸。
霍鲸把玄铁火枪拿在手里,他挽了个花,射向天空。
玄铁火枪在霍鲸手里,最后也响了。
霍鲸将玄铁火枪递给了古一舟,古一舟在大庭广众下,在所有人的眼中上了一枚子弹,古一舟要了这第一回合,这第一回合古一舟可开一枪,古一舟也可以不要命,去开五枪,但他不会傻的去开六枪。
玄铁火枪抵住了他的头,冰冷的玄铁触碰到他的皮肤,枪身的凉气已经传了过来。
生死一触即发。
茶棚里声音变得若有若无,所有人都摒弃住了呼吸,所有人都紧张的望着古一舟扣动扳指的食指。
古一舟扣动扳指的食指动了,扳指也动了。
咔!只有一声响,没有血!古一舟还活着,一发空枪。
古一舟只开了一枪,他把枪放在了桌子上,古一舟露出了笑容,他当然要笑,他没有死,他还活着,活着就是件乐事,古一舟没有去逼霍鲸,古一舟静静的等待霍鲸去拿枪,古一舟没有说话,他们也没有说话,无声里茶棚的气氛变得紧张。
最可怕的无声,最可怕的寂静。
痛苦的挣扎,痛苦的折磨,痛苦的等待,如同一把剑架在了脖子上要人的命。
霍鲸把玄铁火枪拿在了手里,玄铁火枪的不重,他却觉得玄铁火枪很重,他在拿着他的命,他若平平安安的走下去,最少有三十年的路,三十年他可以做很多事,可现在他的三十年只在弹指一瞬间。
“胆小怕死!”
一句话撮到进霍鲸的心,这句话不是古一舟所说,而是他的兄弟所说,四暗影之一的花农,花农的长相不特别,特别的是他留了一撇八字胡,这绝对能让他们记住这个人,花农迎向古一舟望过来的目光,他的眼里只有仇恨,古一舟心里在笑。
花农就是古一舟自幻梦星海登路那一日,在海上偷袭他的刺客。
那一日,仓促之中古一舟下了毒手,他出了阴手,一针刺在了他的下体,男人的致命要害,花农的眼睛里只有对古一舟的仇恨,他没有望见霍鲸望他的目光,以及霍鲸不悦的脸色,花农的多嘴多舌使霍鲸怒火冲心,花农在把霍鲸往死路上推。
霍鲸道:“花农,你吃了雄心豹子胆?”
花农道:“你的怕死注定被别人吃一生一世,你就是个没种的男人,古一舟在玩你,他就知道你怕死,他就知道你不敢开枪,他一针伤了我,使我的一生只剩下痛苦,霍鲸,你要是个男人,为我报仇,古一舟在玩你,他早已经换了子弹,他用偷梁换柱的伎俩在骗你,霍鲸,你个不折不扣的蠢货,让人当猴子一样耍来寻开心。”
“我做事何时需要你来评价。”霍鲸冷言冷语道,话顿,他抬脚踢向花农,一脚无影无踪,花农尚未有所应对,霍鲸已经一脚踢在了花农的脸上,花农的脸上印上霍鲸的鞋印。
就在这时。
霍鲸拿起枪对准了花农的脸。
突然,火花一起,砰的一声响,霍鲸开了枪,一枚子弹射向了花农的下巴。
花农惊诧,一股大力将花农推到在地,子弹穿透了他的下巴,留下一个血洞,血从洞里涓涓的流,花农刹那拿手堵住下巴,他难以置信的望着霍鲸,他想说话,可他说不出话,只有血从他的下巴流出来。
霍鲸道:“你这张嘴留着只会招惹麻烦,只会害了你,还是打掉的好。”
噗的一声,只见花农一口血自嘴上的三个孔喷了出来,花农说不出话,但谁都可以望见他的恼怒。
霍鲸和花农可是兄弟!
蓝玉望见了血,望见花农的惨状,她怕了,古一舟真的在和霍鲸赌命,古一舟没有耍花招,蓝玉担忧的起身挽住了古一舟的手臂,他楚楚可怜的望着古一舟,她的样子说了一切,她不想古一舟离开她,蓝玉道:“一舟,我们不赌了,想让霍鲸死,就直接杀了他,你制住他,由我来杀。”
蓝玉坚定的望着古一舟,她也在哀求古一舟。
“哼!”霍鲸一声鼻息叱责蓝玉,像是在骂蓝玉的多事,像是气恼蓝玉的吃里扒外,霍鲸将玄铁火枪递给了古一舟,他道:“用了你一枚子弹来处理帮中的事,难道你介怀我浪费你一颗子弹?若真如此,日后派人给你送上十万两银子,能买很多颗子弹,噢!就怕你有命拿,没命花。”
霍鲸拿着玄铁火枪,他道:“你不会是见血怕了吧?”
古一舟拿过玄铁火枪,他道:“花农有你这样的主子,他早就料到了有这一天。”
古一舟拍了拍蓝玉挽住他的手,叫蓝玉放心。
血染了这场局,气氛变得更紧张,没有人在多说一句话,他们都望见了花农的凄惨状。
古一舟给枪上了子弹,还是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给枪上的膛,他将枪递给了霍鲸,这把枪成为了他们世界的中心,仿佛成了这片天地的唯一,判生死,古一舟道:“霍鲸,你会死的很难看。”
“老天那里敢收我霍鲸?”霍鲸一声吼,他突然来了一股英雄气。霍鲸拿过了玄铁火枪,他挽了个枪花,他无比的轻松,他翘起嘴向古一舟一笑,这一瞬间,霍鲸已经开了枪,只听咔的一声响,枪是空响,霍鲸将枪递给古一舟哈哈大笑道:“老天不敢收我。”他高兴极了。
古一舟拿过了枪,他也轻轻一笑。
古一舟坐了下来,蓝玉就坐在他的身边,古一舟闻到蓝玉身上的香气,比花香还要香,蓝玉握住了古一舟的手,蓝玉的手很暖,古一舟握紧蓝玉的手,他道:“我若死了,把我的骨灰撒到海上,能得到你真心的爱,这是一生最幸福的事。”
“一舟……”
铁猴子和唐龙担惊古一舟做傻事,他们说了话,古一舟抬起手制止住了他们要说的话。
蓝玉将古一舟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她靠在了古一舟的肩膀上,她轻轻道:“你若死了,我陪你死。”
古一舟柔情道:“说什么傻话,能活着就要活着,这世间痛苦都会成为过去,活着走下去会望见美。”
古一舟要干什么?
他要兵行险招,他像是要和老天去赌,霍鲸隐隐觉察到古一舟要什么,这的确是可怕的事。
古一舟果然做了,咔咔……,四声响。
古一舟竟然拿起玄铁火枪对着自己连开四抢,所有人诧异的望着古一舟,他实在是太大胆了,可古一舟没有事,铁猴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哈哈大笑道:“老天还是长眼睛的,老天实在是眷恋一舟,老天都想望见你霍鲸难堪。”
剩下了最后一枪,第六枪,必死的一枪。“跪下吧!”铁猴子一声吼,他在气霍鲸。
突然,铁猴子又道:“拿起枪,大不了一死,活的像个男人。”铁猴子在逼霍鲸去死,无论霍鲸是拿起枪或是跪下给古一舟磕三个响头、喊三声爷爷都是铁猴子想望到的,他就是不想让霍鲸好过,他在逼霍鲸做出选择,他也在吓霍鲸,这第六枪霍鲸一定会死。
要么死,要么磕头。
霍鲸的脑袋爆了不能再生,他再也不和老天叫板。
霍鲸不会去死,他珍惜他的命,在霍鲸眼里,没什么比命还大,即使是名声。
霍鲸没有用什么语言去为自己找借口。
他真的跪下了!
霍鲸有些可怜,他退了几步,屈膝就跪了下来,他没有恨,他很平静,他像是在诠释大丈夫能屈能伸。
“爷爷,爷爷,爷爷。”
霍鲸喊的很大声,他磕的头也很响,他的磕头声和喊声遮盖住了一切,茶棚里的人有些心酸,他们能望见霍鲸的痛苦,这就是江湖,你吃我,我吃你,霍鲸的下场难道不是他们下场的预兆?霍鲸最起码还活着。这就是人性,在死亡面前一切都微不足道。
霍鲸起了身,没有人再为难他。
蓝玉也没有出言讽刺,她也是在卑躬屈膝这条路上走过来的,她深知霍鲸内心的煎熬。
霍鲸起了身,他望着古一舟笑了出来,他笑望着古一舟,他突然哈哈大笑,他笑的莫名其妙,笑的开怀,他的笑像是讽刺的笑,他的笑里没有好,他笑的怡然自得,他莫非疯了?
霍鲸笑着讽刺古一舟道:“古一舟,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你就是一个带着绿帽子的活王八。”他哈哈大笑,他笑的畅快,他笑道:“从前你和楚墨如胶似漆,可她马上和梁萧完婚,这顶绿帽子你要扣一辈子,你赢了蓝玉的人和爱,可蓝玉是什么东西,她就是万人妇,你带绿帽子的日子还长着。”
霍鲸恼羞成怒!
蓝玉站了起来,她道:“霍鲸,你不值得同情,不值得可怜,你一辈子也得不到我。”
铁猴子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古一舟举起了玄铁火枪,玄铁火枪的枪筒直面霍鲸,他像是要霍鲸死。
霍鲸哈哈大笑,他笑着讽刺道:“古一舟,你原来也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古一舟轻蔑的一笑,古一舟道:“你还不配对我评头论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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