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公子王孙(上)-《天行健系列之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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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这几个字,我不由一怔。父亲就生于共和元年的前一年,那么当时我爷爷还在世?学校里学的共和国发展史,也讲了些共和国成立前的事,但大多浮光掠影,说得十分浅薄。我一路看下去,却见这篇小传写得倒是文从字顺,不含臧否,只是平平写来,说了爷爷的一些经历。十七从军,便是随军南征当时初次扬起共和大旗的共和军,随时被妖族蛇人所围,逃出后又在第五帝国的权臣手下谋事,“时中原残破,人皆丧胆,唯楚休红屡与蛇人殊死战,时人渐目其为世之良将”。看到这儿我便是一怔,学校里的课本上也说过这一段,不过说得不是很详细,但课本上说当时都是共和军在抵抗蛇人,第五帝国军虽然也有参与,但大多不值一提,连我爷爷的名字都没说过,可这儿却说是我爷爷与蛇人屡次殊死战,相差也未免太大了。再看下去,却见有“文侯见蛇人势大难平,始有通好五羊城共和军之时,楚休红奉命与督察院御史丁西铭出使五羊城,商谈联手之事。经数月事始成,南北两军遂暂息干戈,共抗蛇人。”
看到这儿,我不禁要惊讶地叫起来。第五帝国当年曾与共和国联手抵抗蛇人!这等事实在是闻所未闻。如果这本书不是在说谎的话,那么我学过的课本就不尽是事实了?我从小进学校起,学到的都是共和国如何伟大正确,从没怀疑过书上说过的一切,现在虽然不至于全然崩溃,却也让人有种眼前突然天崩地裂的震惊。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但沈嬷嬷走了还没来,这儿就我一个人。我正待再看下去,耳边却忽然传来“咚”一声响。
是那块活动的石板发出的。这声音,可比沈嬷嬷先前踩上响多了,那么来者至少有两个沈嬷嬷那么重。沈嬷嬷虽然生得瘦小,但七八十斤总有的,来人就有一百五六十斤了?虽然不是很胖,但这份量怎么也够大的。我吃了一惊,忙把那本《将星录》塞回去,但刚塞回去马上省得,我也是明心院生徒,这儿既然是读书的地方,我读书岂不是名正言顺,就算来的人再胖,我又有啥好怕的?想到这儿正待再把那书抽出来,却听得有个人道:“咦,门开着,沈嬷嬷已经来了?”
这是那个唱曲的少女的声音!
一瞬间,我只觉心里也凉了半截。方才听得她唱那支小曲,声音动听之极,我也大大憧憬,心想纵然不是美人,总也要不辜负这等动听的声音,只是没想到她有那么胖!
如果她走进来,就会正碰到我。我正打算往边上躲躲装没看到,却传来了另一个少女的声音:“是啊,沈嬷嬷多半已经来了,不知饶先生来了没有。”
这个少女的声音也十分动听,但听到这声音,我一下子又来了劲。原来,刚才那一声响原来是两个人并排踩上的,怪不得会那么响。这两个少女虽轻,加起来当然也有一百五六十斤了。知道了原来并不是一个一百五六十斤的女胖子,我已是按捺不住好奇,兴冲冲地转过书架,向门口走去。一转过书架,正见两个少女走进门来。两人都抱着面琵琶,与我打了个照面。
这两个少女中,有一个定然就是安雅帝姬了。我飞快地向两人瞟了一眼,左手边那个眼睛甚大,但长相很是普通,右边那个却是一头的金发,眼睛也是碧蓝的。这两个少女乍一见到我,只怕亦是吓了一跳,我躬身一礼道:“两位小姐,小生郑翰白有礼。”
因为怕她们害怕,所以我这个礼行得特别恭敬。没等我直起腰来,却听得那个长相寻常的少女道:“你……你便是司楚叔叔的公子?”
我怔了怔。帝君很敬佩我父亲,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只是安雅帝姬别是这个长得不太好看的少女吧?她的声音倒很是温柔动听。我直起身子,一本正经地道:“小生正是。小姐可是安雅帝姬?”
我刚一问,边上那个金发碧眼的少女却是伸手捂嘴微微一笑,那个不太好看的少女正色道:“郑公子,您认错了,我姓程,叫程曼,这才是安雅帝姬。”
程曼?我又是一怔。她不是安雅帝姬,为什么又称我父亲为“司楚叔叔”那么亲热?不过安雅帝姬不是她,倒是让我舒心了些,我微微一笑道:“原来我认错了。方才程小姐在唱那曲《坐春风》吧?”
程曼点了点头道:“郑公子耳力真好。小女子胡乱唱了两句,有辱清听,真是汗颜。”
我道:“但不知伴奏的是谁?”
程曼看了看安雅帝姬,微笑道:“自是安雅了。”
我心中大喜,但脸上仍是声色不动,说道:“难怪琵琶声如此高雅,用的乃是曹善才的三才手。”
她二人眼中同时闪过了一丝惊诧。我都看在了眼里,但还是装着诚惶诚恐的样子道:“只是有句话如骨鲠在喉,小生才不嫌冒昧来见两位姑娘,不知能不能说?”
安雅帝姬显然被我引起了好奇心,问道:“郑公子,请说。”
“安雅帝姬的手法大是高明,但其中那一句‘当初何若不相逢’的‘不’字时,落指却不免微慢了些许,不知安雅帝姬有无觉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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